“好，都挺好。”

慕云兮笑嘻嘻的进来，却不急着上前，向厚重的门帘外的人道，“快进来呀。”

说着，转身一把挽住大步走过来的霍晓晓，压低声音道，“那个偷偷爬上我们马车的小男孩呢？嫂嫂将他安置在哪了？我想见见他。”

霍晓晓脸上当下浮出一抹恼色，“那小混蛋，看着可怜兮兮的，就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
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
慕云兮急了，刚进门的凤千夜脚步一顿，竟是又退了出去。

“凤大人……”

“别管他，”慕云兮截断霍晓晓的话，“九……就你刚才说的，那个小男孩怎么了？你为什么这样说他？”

“云兮你是不知道的，咱们好心好意的救他，为了他不惜与墨夫人吵起来，又借了西月王子的势力，他可倒好，一声不响的就走了，不但走了，而且将子川给我准备的零嘴都给拿走了，你说可恨不可恨？”

“走了？”

“走了。”霍晓晓肯定，“我回来的时候马车里一个人都没有，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。”

“你回来？”慕云兮诧异，“你去哪了？”

当时在城门口分开，两人说的好好的，她进宫，她带小男孩回府。

“说起来，这也要怪那慕芷墨，她不但差人堵着城门口搜，更差了不少人在城里大肆搜刮，我是看不过去，教训了那些差役一顿，没想到转身回来……人就不见了。一声不吭的不见了。”

她正欲开口，门帘一动，凤千夜进来。

他不着痕迹摇了摇头，压低声音道，“当时乱糟糟的有人闹事，他就给跑了，好似知道有人跟踪他，七绕八拐，竟将暗中跟着的人也丢了。”

“那我们找……”

“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？”霍晓晓狐疑看着两人，“那小男孩……”

“我们在说慕芷墨，皇上已割了她的舌头，要将她吊到城门口，要活活饿死。”慕云兮截断霍晓晓的话。

“这么惨？呸，什么惨，这是她罪有应得。”霍晓晓震惊之后便是一脸快意。

“千夜见过殿下！”凤千夜进去与大长公主见了礼，又陪着她说了两句话，这才起身，“我还有事，就不叨扰殿下了。”

“云兮！”大长公主冲慕云兮丢了个眼色。

慕云兮起身，将凤千夜送出永和堂。

“进去吧，外边冷。”

“凤千夜！”慕云兮抬眸看向他，被大长公主耳提命面了许久的话语却是又卡在了喉间。

“怎么了？有什么事，你说。”凤千夜温柔的哄劝者她，见她依旧不语，双手扶着她的肩，硬是将她转了个方向，“好了，回去吧。”

“凤千夜，祖母让我问你，你何时来提亲？”

话音还未落，慕云兮撒腿就跑，好似身后有怪兽追赶一般。

凤千夜僵住，这个问题，他也想知道个答案。

直到单薄的人影一点点远去，凤千夜这才转身，大步往鸿胪寺而去。

“小公子，您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
未央宫大殿上口若悬河、滔滔不绝的南宫乐一脸讨好的看向凤千夜，“下一步我们怎么办？话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，北汉的皇上还非要来个什么比试？”

“来就来吧。”凤千夜不以为意。

“万一郡主被刷下来……”

“没有万一。”凤千夜掷地有声，抬眸看向南宫乐，声音虽不大，但却清晰的每一个字都落入他耳中，“不管最终皇上选的谁，用与不用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，毕竟这还涉及两国的关系。”

“对，有我在，有什么万一。”门外的顾东篱没有听到凤千夜后来的话，只笑嘻嘻摇着羽毛扇走了进来。

凤千夜眼皮未掀，“平洲莫掌柜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
怎么可以与东市、西市分庭抗礼？与慕云兮、顾东篱相提并论？

顾东篱摇头，“若不是你提起，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。你说沈洪海是从哪挖出来这么个人？”

此刻，沈洪海正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被他挖出来的莫掌柜。

“你可有把握赢得过慕云兮、顾东篱？”

莫掌柜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沈洪海，“自然没有。“

“没有？”沈洪海咬牙切齿，脸色阴沉。

莫掌柜却冲他咧嘴一笑，“这一点，我想沈大人应该比我清楚。所以，赢慕云兮与顾东篱的事，就仰赖沈大人了。”

沈洪海脸色难看起来，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的莫掌柜。

莫掌柜却混不在意，探手又从矮几上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。

沈洪海眸光愈发幽暗，忽的绕到他面前，盯着他眸光一字、一字道。“今日未央宫发生了一件大事，莫掌柜的可想要听？”

“不想。”

一看沈洪海这样子，他就知道准没好事。

“不想知道？”沈洪海一愣，“莫掌柜怕是早就知道了吧？可怜慕姨娘，二八年华，正是青春年少，却被皇上给割了舌头，挂在城门口受万人唾弃。莫掌柜若是有时间，不妨去看看。”

慕掌柜身子晃了晃。

沈洪海阴阳怪气道，“这景观，别说平洲，就算是在上京城都难得一见。”

“的确。”莫掌柜神色已回复正常，转眸四顾，“怎么不见沈小姐，小侯爷可是说了，要让她服侍我，沈大人见多识广，总知道服侍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你……莫要欺人太甚！”他一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，如今也是正好的年华，让她去服侍眼前这个头发都花白了大半的人，他怎么甘心？

“沈大人若是不愿，可以自己去找侯爷说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愿意！”

沈南音一撩门帘进来，扫了眼房中剑拔弩张的两人，看向沈洪海劝道，“父亲，别担心，小侯爷说了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，更何况，他让我与莫掌柜在一起，并不是让我们真的在一起，而是让我多多留心。”

争取早些取而代之。

这句话，沈南音没有说，沈洪海却已明白。

他有些心疼的看了眼沈南音，转身出了厢房，眼不见心不烦，“夫人呢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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