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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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路窈和姜闻书到时,锅底刚沸,小包间里都是辣蓬蓬的诱人香气。
眼巴巴等锅沸的向茗眼前一亮:“哇哦,周舞,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漂亮妹妹?”
她跟周舞一起长大,其实同周一的关系更好一些,只是隔壁包间闹腾,她嫌弃得不行。
路窈没见过向茗,还有她身旁的美女,猜到她们是姜闻书说的周舞小姐妹。她礼貌点点头,目光看向周舞。
“就等你俩了。”周舞招招手。
包间小圆桌,她给两人留的位置在她左手边,她右手边是向茗和蒋舒艺,另一边都是路窈认识的朋友们。
“生[ri]快乐。”路窈将手上的礼盒给她。
看到[shu]悉的包装盒,周舞惊喜,“是那个八音盒?”
路窈笑着点头,对面共同好友黄安妮朝她眨眨眼,吵着要看姜闻书的礼物。
她送的八音盒是她和周舞即兴谱的曲,当时她们在斯里兰卡挖宝石,走进老矿主的收藏室,周舞一眼相中了八音盒。复古小提琴的样式,当时她拉小提琴,周舞弹钢琴,她们随手来的一曲被老矿主珍藏。
回国前,路窈去了老矿主那儿一趟,给他打了半个月的下手,换来了这个珍藏版八音盒。
周舞爱不释手:“谢谢亲爱的。”
路窈回了个微笑:“床头柜的位置是我的。”她说这个八音盒。
这两年,她学了很多东西,其中就包括小提琴,心烦气躁时拉个琴,心情便无比平和。
周舞爱惜地收好:“当然。”
轮到姜闻书,黄安妮起哄半天,他送的是个电子相册,平平无奇,是他们共同出行的所有记录。
黄安妮兴致勃勃绕到周舞身后,一张张看。
周舞什么都不缺,朋友的心意弥足珍贵。
向茗往锅里下了盘[rou],他们吃的鸳鸯锅,一半辣,一半猪肚[ji]养生锅。她看到电子相册,问他们出游的趣事。
黄安妮就说:“周舞这人吧太正经。”
周舞“啧”一声:“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黄安妮打嘴:“错了,那叫气质!”
大家笑了。
路窈安静听,初识周舞,确实可以用正经来形容。这姑娘一举一动像是有把尺子量着,一分一厘都算计好的,就连微笑的弧度也是。后来,她才发现,看似端着的周小姐心里头住了个小女孩,也藏了个喜欢多年的人。
黄安妮说到他们去滑雪,差点遇到雪崩,她刻意卖了个关子,“你们猜怎么着?”
向茗选择问路窈:“路窈妹妹说。”
黄安妮不依:“怎么就只喜欢路窈妹妹,不叫安妮姐姐了?”
姜闻书给路窈夹了她爱吃的午餐[rou]和虾滑,接了一句:“因为我们路窈是妹妹。”
黄安妮哼哼唧唧:“我就知道,只要路窈在,你就只会偏心眼儿。”
路窈见她越说越离谱,给向茗解惑。那次雪崩,
是他们真正意义上见识到生命的脆弱。原本可有可无陪周舞的行程(),劫后重生?()_[((),她终于释然。
放过自己后,她反过来想,因为范珞颐,给了她破釜沉舟的勇气,在她决绝避开齐越时,申请最理想却不敢尝试的学校。
这么一想,世界又变美了。
向茗惊呼,比电视剧还[jing]彩。
姜闻书和黄安妮,还有他们另一个好友互相说着他们的历险记,向茗和蒋舒艺又羡慕又嫉妒。她们家大业大,读书时走哪儿都跟着保镖,家里再宠,也无法做到真正的随心所[yu]。
到最后,向茗干脆同周舞换了个位置,她粘着路窈,“路窈,有些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,我们会是朋友。”
路窈也开心,一开始的拘谨被放开,她慢慢放松下来。在黄安妮语速超快的故事中,时不时[cha]上一句,给向茗和蒋舒艺解惑。
“所以,我们后来就去看了极光。”黄安妮话落,周舞和姜闻书笑了。
向茗和蒋舒艺不明所以,不理解滑雪跟极光有什么关联,路窈适时解释:“那次滑雪,我们被困三天,跟很多素不相识的人一起互相取暖打气,救援队来时,你知道我第一反应是什么?活着真好。”
“后来,我们改了行程直接去看极光。因为传闻中,看到极光就会拥有幸运。”
也的确很幸运,他们到的第一天并没有极光,一连等了三天,遗憾收拾行李时,漫天绚烂光辉。
他们在极光下欢呼。
向茗又狠狠羡慕了,她朝蒋舒艺喊:“看看人家!你都没带我去看过极光。”她俩是闺蜜,关系极好。
“去去去,还不是你现在整天老公长老公短,我这闺蜜都排到n+1的尾巴了去了!”蒋舒艺吐槽。
路窈惊讶,没想到向茗已婚。
两人跟小学生似的,互相揭短。
周舞围观了会儿,假装揉着脑门,对路窈说:“你看,幼稚鬼都是批发的,我真会选朋友。”她两手一摊,特别无奈。
路窈“噗嗤”笑了,这个生[ri]宴,真是够接地气。
吃吃喝喝聊聊,她手机响了,是她妈妈,“我接个电话。”她起身到包间外。
向茗看路窈去接电话,又换了次座,她直接坐到路窈的位置,这下,她跟姜闻书挨着,“诶。”
她食指戳他胳膊,戳了两下,人才转过来看她。
“怎么了?娇气包!”姜闻书懒懒问。
向茗母亲跟他父亲是同学,都在大学教书育人,几个小辈也特别[shu],她压低声音,“小姜同学,喜欢人家就得抓紧啊!”
姜闻书漫不经心的表情裂了,两三秒,从脸颊红到耳朵,“瞎说什么呢?”
向茗笑嘻嘻指着他[shu]透的耳朵:“我又没指名道姓,你耳朵红什么?”
姜闻书:“……”
向茗说正经的:“真的,我认真的呢,别跟齐唤哥哥一样追悔莫及。”
齐唤是她老公,两人新婚,今天他也来了,
() 就在隔壁包间。他老公的哥哥齐越错过了爱人,这些年过得特别可怜。
“我虽然没见过那姑娘吧,但能让齐越低头的人可真稀罕了。”向茗借着齐越说姜闻书和路窈,“你都不知道,他每次听到类似那小姑娘的名字,抬头比闪电侠还快。”
她想了想,她不知道那姑娘的名字,只知道叫瑶瑶,跟路窈名字挺像的。
“可抬头速度快有什么用,姑娘走了就是走了!他亮多少次协议都没用!”向茗带了一句,也挺搞笑,这大哥当初跟范珞颐合作还签了份协议,够有才的。她听说他对外回应与范珞颐未婚夫妻关系的时候,还把这份协议书挂在网上,说实话,真挺丢人的。
姜闻书垂眸,一阵胸闷。
路窈有个很喜欢的人,他们这群朋友都知道。他们刚认识时,路窈还没有现在开朗,她总是沉默地看着手机,看着天空。他们猜那段感情里,她被伤得不轻,便都默契地从来不问。
前两年,她唯一请他帮忙的一件事,就是帮她擦去她的足迹。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,再无路窈这个人的行踪。
为了这事,他还特意求了家里长辈,还好,问题不大。
“再等等。”姜闻书呢喃。
向茗没好气:“隔壁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,还等个鬼!”今天齐越也来了,她觉得背后说人的确不大好,“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!”
她同情管同情,那是基于齐越是她老公的哥哥。她知道当初的始末,深深以为某些人的自以为是要不得。
“小姜啊,前辈的路都给你走穿了,前车之鉴,不留遗憾,莫忘莫忘!”她故作老成。
要不是路窈对她胃[kou],她还不[cao]这个心呢。
姜闻书若有所思。
黄安妮看两人说半天,又下了两盘[rou],“说什么呢?”
向茗坐回自己位置,跟他们抢[rou]吃,“没什么。”她隐晦一眼,“探讨人生呢么。”
路窈在走廊,隔壁包间大概玩得挺嗨,时不时传来笑闹声。她走到另一头,接通电话。
“妈。”她爸妈这两年半退休的生活,这个周末两人和同事一块去青浦新开的蟠龙古镇玩。
“玩得开心吗?我跟你爸挺开心的。”程卉知道女儿要参加朋友的生[ri]会,打电话主要是想报个平安。
路窈:“开心就行。”
这是她跟爸妈说好的,去哪儿都要报个平安。
电话换到路平声手里:“窈窈,下次我们一家三[kou]一起来。”
路窈说“好”,叮嘱:“我不在,您可不能跟您的老同事们[chou]烟了啊!”
路平声一年半前做过一次肺部手术,肺部磨玻璃结节,发现的时候已经挺大。那会儿路窈在国外读书,夫妻俩不愿意女儿担心就没告诉她,直接去了上海的医院去看诊。
路窈得知爸爸动过手术是今年过年,她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病例本。当时她愧疚得不行,也与他们约定,以后事无巨细,不能瞒着。
“晓得
了,你比你妈妈还管得严。”路平声开玩笑,“你爸爸命大着呢!”当时他胸[kou]不舒服去拍片,却拍出肺部问题,医生都说他运气好,“你看,去了上海医院,又恰好遇到两个权威专家来[jiao]流,大专家亲自[cao]刀,就一个小洞而已。”
他让女儿安心:“你自己也玩得开心点。”
“好的,父亲大人。”路窈又说了几句。
电话挂断,她回去。
隔壁包间,周一开了两桌牌局,都是发小世[jiao],他大杀四方,好不威风。
“来,玩点大的。”他爱热闹,觉得光打牌没什么意思。
其他人问:“你说,什么大的?”
周一主意打到齐唤新买的限量款跑车,还是[sao]包蓝,“玩不玩?”
齐唤解开最上头的扣子,起身坐到牌桌,“你说呢?”
周一撩起袖子:“等会儿别哭就行!”
另一桌的人围过来,连闲聊的几个都来凑热闹。
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是包间一角,齐越坐在长沙发,手上拿了杯酒,但一直没喝。
宋时瑾对周一的幼稚游戏不感兴趣,他掀了掀眼皮,看到了有趣的一幕,“顾家那姑娘怎么总看着你?”
齐越一个眼刀子丢过去,他讪笑,“我实话实说。”
宋时瑾[kou]中的顾家姑娘从齐越姗姗来迟时就从他身上挪不开眼了,她观察了他好一阵时间,他不怎么说话,身边只有齐唤和宋家兄弟,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一个人发呆。
她纠结了半天,咬咬牙,“齐越。”她拿着酒杯走到他跟前。
齐越抬起头,灯光落进他的眼睛里,像是能把人吸进去。
顾家姑娘突然语塞,也局促。
齐越平静看她,瞧见姑娘红了脸,他放下酒杯,“抱歉,女朋友不让多喝。”
宋时瑾:“……”
小姑娘[rou]眼可见的失落,宋时瑾无奈瞅瞅齐越,“哪来的女朋友?真找着人再说吧。”
齐越没搭话。
宋时瑾烟瘾犯了,问:“来一根?”
齐越没拒绝,两人索[xing]去包间外。
隔着门,周一的叫唤声都特别清晰,宋时瑾嫌吵,拧了拧眉。
齐越接过烟,没点燃,把玩着打火机,他反反复复地摩挲,宋时瑾看得眼睛疼,“不[chou]还给我。”
他没给,把烟还给他。
“不[chou]出来干什么?”宋时瑾吐出烟雾,看窗外。
齐越拨了下打火机,火苗跳跃,他攥着没动,“周一太吵。”
宋时瑾笑了下去,一支烟他[chou]了两[kou],摁灭丢进垃圾桶,“齐越。”他斟酌了下,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查不到路窈的痕迹?”
齐越点头:“嗯。”
一开始是无头苍蝇地寻找,后来是他渐渐明白路窈是真的不要他,躲着他了,他就不再动手段去找她。他怕[bi]得紧,她是真的彻底会消失。后来,他知道是有人刻意藏起了她的行踪。
这两年,路窈父母搬了一次家,他不敢靠太近,只麻烦邻居多照看着些。
宋时瑾看差不多了:“进去吗?”
“嗯。”齐越把打火机还给他。
生[ri]活动的尾声,最大赢家是向茗,齐唤替她赢了两辆超跑。两人一晚上都隔了堵墙没见着面,这会儿两边门一开,黏黏糊糊抱一块。
路窈走出包间,见状,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没来得及到位,彻底僵住。
隔着许多人,她视线平淡地掠过他,没有一秒停留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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