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间到了第二年冬。

  天气寒冷，陆上城送货的活，干的人越来越多。

  他想换一份工作，却没有合适的。

  黎木瞧他着急的样子，给他介绍了一周目里一样的工作。

  陆上城去面试，看着装修富丽堂皇的办公室，有些紧张。

  还好他的容貌过得去，给总裁开车不丢脸，靠着颜值这一块，通过了选拔，成功成为总裁司机。

  黎木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和一周目一样。

  也许还是会有系统从中作梗，但他并不怕。

  说到系统，好像很久没有出现了。

  黎木想了想，呼叫系统：“系统，在吗？”

  奇怪的是，自从那一次系统坦白之后，就再也没有出现，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
  “系统？”

  没有得到回复，黎木感到困惑不解。

  难道系统大发慈悲，准备放过他了。

  显然不太可能。

  这种未知的感觉并不好，却又无可避免。

  黎木跟着陆上城，他上班的时候，黎木就坐在大厦的楼上，或是悬浮在办公区上空，看着忙碌的打工人，听着他们聊八卦打发时间。

  陆上城的老板是个工作狂，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公司里度过。

  闲暇时间，陆上城会带着黎木去附近转转。

  今日来到了商场，陆上城掏出蓝牙耳机戴上，免得自言自语被人当成神经病围观。

  “你有没有喜欢的，我给你买？”

  黎木摇头，对商场里琳琅满目的东西没有兴趣。

  陆上城选了几套衣服，想起妹妹读书忙，平时都在学校里，根本没有逛街的时候，也给妹妹买了几套衣服。

  他妹妹叫陆知秋，还在上小学，明年就要升初中了。

  转悠了一圈，陆上城觉得自己手头宽裕了，也应该好好报答黎木，毕竟是他帮助了自己这么多。

  如果没有黎木，自己不知要努力多少年，才能爬到今天的位子。

  “黎木，我觉得这套衣服好适合你，烧给你怎么样？”

  黎木瞅了一眼货架上的衣服，语气淡淡。

  “随你。”

  陆上城一笑，爽快的付了钱，让导购包好。

  拎着大包小包回家，陆上城把东西放好，将给黎木买的衣服烧进火盆。

  徐徐的烟雾升起，黎木凑上前，在衣服化成灰烬之后，从火盆里拿出来。

  换了一套新的衣裳，陆上城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。

  “烧的东西，你都能得到吗？”

  “差不多吧。”

  陆上城笑得合不拢嘴，又烧了一些鞋子袜子，帽子围巾等等。

  黎木：“……”

  他从来不知道陆上城还有这么一面，和一周目的人差距很大，就不像同一个人。

  陆上城蹲在火盆前，盘算着还能烧些什么。

  黎木瞅了一眼火盆，打断了他的想法。

  “我不需要这些东西，下次别浪费这些钱了。”

  “给你用的，不浪费。”

  陆上城却觉得，能给黎木送些东西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激，这谈不上什么浪费，是他心甘情愿的。

  看他如此热情，黎木想起了什么。

  “陆上城，你下次供奉我的时候，可以带我朋友捎一炷香吗。”

  “好啊。”陆上城答应的很快，语气没有任何犹豫，“是谁，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“白柯。”

  “行。”

  陆上城是个行动派，说干就干。

  黎木刚提出这个要求，十几分钟不到，他就打电话订购了一块牌位。

  下午四点钟左右，东西就做好了送货上门。

  陆上城把牌位摆放在黎木旁边，上香的时候也给旁边这位烧了一炷香。

  到处玩耍的白柯感受到香气，立刻飞了回来。

  “哇！有我的份耶！”

  白柯兴奋的飞到灵台上，吸收着供奉。

  陆上城看不见他，却能通过黎木的目光察觉到有人回来。

  他什么也没说，去忙自己的了。

  黎木飞到天楼，没多久白柯也跟了上来。

  “黎木，你这个朋友人真好，还真给我供奉上了。”

  “是挺好的。”

  回想一周目里，陆上城除了把他封印，确实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任何事情。

  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。

  他盯着远处的夕阳，实在无法想象游戏可以如此逼真，就像真的一样运行。

  而他所接触的人，也不过是NPC，一个被运行的程序。

  真讽刺啊。

  白柯注意到黎木眼神中淡淡的忧伤，他总是会露出这种眼神，让人不知道如何去安慰。

  “你不开心吗吗？”

  黎木摇头，勾起嘴角笑了笑。

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“可有时候我觉得，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。”

  都成为幽灵了，还要被过去的事情困扰，也太不划算了。

  白柯安慰黎木，“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呢，你得放下来，一直记着，就一直无法放过自己。”

  黎木不解，“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在悲伤？”

  白柯指着他的眼睛。

  黎木的眼睛很漂亮，乌黑乌黑的，像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，特别是这双眼睛看着你时，温柔的像沐浴着阳光，却又透着淡淡的忧伤。

  也因此，对视者不敢多看，总怕会被悲伤淹没，勾起不好的回忆。

  “你的眼神，看着不开心。”

  黎木摸了摸眼角，若有所思。

  天黑后，陆上城被迫加班，送老板回家，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回来。

  屋子里黑漆漆的，黎木回来转悠一圈，躺在沙发上，捏着陆上城留下的纸条。

  “无聊的话你看会电视，我很快回来。”

  他总是这样，把幽灵当成了人。

  黎木放下纸条，躺在沙发上，晕晕沉沉的想睡。

  忽然，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，让他惊醒过来。

  “系统？”

  【这么客气，你就不恨我？】

  黎木沉默的盯着天花板，情绪没有任何波动。

  “恨你也解决不了问题，不是吗？”

  系统发笑，声音刺耳。

  黎木不适的皱了皱眉头。

  “系统，可以和我说说现实中的是吗？”

  【你知道了也没用，早晚会死的。】

  黎木沉默。

  过了片刻，他又问：“所以，你不打算放过我，是吗？”

  【当然，我就是要你死，才如此大费周章，把你的意识困在游戏中。】

  黎木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。

  愤怒也好，痛苦也罢，都在无法挣扎的现实中归于平静。

  系统想激怒黎木，想让他精神崩溃，却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，变得很生气。

  【我很意外，你都知道了真相，还能保持理智，没有崩溃。你要知道，这个游戏一开始是针对监狱里的囚犯研发的。】

  【为了让他们在时间的磨灭中接受惩罚，一分钟可是相当于一百年。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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