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澄点点狐狸头，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没有冤枉。）”

  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你说得对，就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。）”

  玖玥一愣，她没想到苏澄答应得这么痛快，她原以为苏澄会说她是无辜的，她那时候还是个孩子，什么都不懂之类的话。

  “你当真是这么觉得的？”

  苏澄点点狐狸头，认真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在你找到我之前，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，也常常会想念这个从未出现过的人。）”

  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我对她有过埋怨，埋怨她生我，却从未照顾过我。）”

  玖玥又狠狠敲了她一下，怒道：“姑姑若不是为了生你，怎么会死？你这个可恶的小杂种，你还好意思埋怨姑姑？！”

  她抬头瞪着天，骂道：“臭不要脸的狗天帝，生出来的小杂种也臭不要脸！！！”

  苏澄晕乎乎道：“吱吱吱吱吱……吱吱吱（我说，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？）”

  玖玥：“你说！”

  苏澄继续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我虽埋怨过她，但更多的还是想念。）”

  “吱吱吱吱吱……（我很想她。）”

  她想起了自己在原来世界的养父养母，她已经十多年没见到他们了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。

  玖玥突然觉得小杂种其实也挺可怜的，刚生下来就没有了娘亲，好好的一个神，被扔到下界变成一个孤儿。

  她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对，小杂种再可怜，能有姑姑可怜吗？

  小杂种好歹还留着一条命，姑姑可是再也回不来了啊！

  “你想有什么用，她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  说起姑姑，玖玥有点想哭。

  她是孙子辈的幼女，是注定的下一任青丘女帝。

  就因为这个，自她出生之后，女帝和爹娘，还有其他几个叔叔，身边所有的长辈，无一不对她寄予厚望，要她学这个学那个。

  只有姑姑，在乎她吃得好不好，过得开不开心。

  在她因法术不精而被女帝训诫的时候，会站出来护着她。

  在她闯了祸被叔叔们责罚的时候，会为了她和叔叔们理论，还会给她送好吃的好玩的哄她开心。

  姑姑是世上最疼她的人，可是姑姑走了，没有人会像姑姑那样疼她了。

  苏澄又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如今得知母亲是因我而死，我更不可能怨她了。）”

  玖玥瞧瞧抹了下眼泪，“你还敢怨她？”

  苏澄摇摇头，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不不不，不敢，我也不配。）”

  玖玥委屈巴巴地‘哼’了一声，“你知道就好！”

  苏澄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我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，很后悔，很自责，很痛苦，我觉得我不该活在这世上。公主，你给我一个痛快吧。）”

  玖玥惊讶地看着她，“你……真的这么想？”

  苏澄认真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当然了，难不成你本来就没想过杀我？）”

  玖玥皱紧了眉头，“谁说的？本公主早就想要你死了。只不过就这么让你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！”

  “姑姑当初怀了你百年才将你生出来，为了你受尽苦楚，本公主至少要折磨你百年才行！”

  苏澄急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怎么还要折磨这么久？！）”

  玖玥提溜着苏澄，带她去看周围的环境，笑得十分得意道：“此处是本公主在下界发现的一处异世空间，入口在一片树林之中，二叔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们的。”

  “本公主准备就在这里将你折磨致死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  苏澄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（公主，咱们有话好好商量行不行？）”

  玖玥歪嘴冷笑，“哼哼，现在知道怕了吧？”

  怕死？笑话，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想死，她只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而已。

  若不是还有肖扬大兄弟的事情没办，她恨不得催玖玥现在就动手。

  苏澄想了想，似乎下定了决心，道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怕，但是怕也没用，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。）”

  玖玥撇撇嘴，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  苏澄道：“吱吱，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，（公主，在我受尽折磨而死之前，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？）”

  玖玥又敲了她一锤，“你也配许愿？”

  话虽如此，她还是好奇了一下：“说吧，你有什么心愿？”

  “我只是问问啊，可没说要帮你实现。”

  苏澄：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你若有我母亲的画像，能不能给我看看？）”

  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（我从没见过我母亲，我想在死之前，看看她长什么样子。）”

  玖玥一愣，眼神十分失落，“没有。”

  苏澄叹息，“吱吱吱（那好吧。）”

  玖玥又道：“你与姑姑长得至少有八分像，你自己想象一下吧。”

  她想了想，拿出了一只红色的令牌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本公主也许久没有见姑姑了……”

  苏澄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后，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，耳朵狠狠抖了两下。

  这东西她认得，正是那万恶的寻狐令！！

  当初和雷降分开后，她特意去长白宗的藏书阁查过这东西，图册上画的和玖玥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！！！

  苏澄记得当初玖玥见到她之后，说过一句她和姑姑长得像之类的话。

  所以她费这么多口舌，就是为了勾起玖玥对她姑姑的想念，生出解除寻狐令，看一看她人形模样的念头。

  堂妹果然没有让她失望，当场就解除了寻狐令。

  苏澄原地变身，从一个毛茸茸的团子，变回了人形的模样。

  看到她人形的那一刻，玖玥一下子就呆住了，像，太像了。

  她眼眶瞬间就湿润了，下意识喊了一声：“姑姑。”

  苏澄趁她伤感愣神的功夫，一把将她手中的寻狐令给抢了过来，两指凝着光，轻轻往令牌上一点。

  玖玥瞬间缩成了一团紫色的毛团子，小紫狐皮毛柔顺发凉，九条蓬松的尾巴，如一朵花在身后绽放。

  她眨巴眨巴大眼睛，一脸懵逼地看着苏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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