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澄点点头，道：“掌柜信我就好，我的髓骨泉虽然没有传闻中那么神奇，但这东西贵在稀罕，据我所制，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出现过髓骨泉。”

  她向掌柜投去‘你懂的’的眼神，“你们应该懂得怎么营销此物。”

  掌柜一愣，“营销？”

  苏澄解释道：“嗯……就是包装它，把它卖出高价。”

  掌柜恍然大悟，笑道：“贵客说话真是有意思。”

  “这个你放心，只要你的货真，珍品阁必能为你争取最高利益。”

  苏澄笑着上前与他友好握手：“那是那是，咱们一起赚钱。”

  掌柜又是一阵哈哈大笑，立即吩咐管事去给苏澄取来了一个装饰华贵的瓶子。

  苏澄一见那华丽的雕花瓶子，会心一笑，“掌柜是懂包装的。”

  她没有急着将髓骨水装瓶，而是道：“那咱们谈一下分成的问题？”

  掌柜笑道：“按咱们珍品阁的规矩，一般情况都是三七分。”

  苏澄点点头：“得七成利，可以接受。”

  掌柜摇摇头：“非也，是你三，我七。”

  苏澄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，眼瞪得老大：“夺少？”

  掌柜笑着给她倒了杯茶，安抚道：“贵客莫急，先听我说完。”

  苏澄喝了口茶压压惊，坐了下来，“行，听你扯。”

  掌柜：“但是贵客的髓骨泉价值不低，非寻常拍品，我可以给到五五分。”

  他伸出五指，眼神仿佛在说：怎么样？我很给你面子吧。

  苏澄假笑：“那你还真是大方呢。”

  掌柜听出她在讥讽自己，也并不气恼，笑道：“贵客先听我说完，咱们珍品阁敢这么做生意，不是没有道理的。”

  苏澄抱臂，跷二郎腿：“那你讲个道理给我听听。”

  掌柜娓娓道来：“咱们珍品阁接待的除了寻常凡人，还有修者，可谓是鱼龙混杂。”

  “贵客人在珍品阁时，处境无疑是安全的，但若是离开了珍品阁，那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
  他的眼神意味深长，让苏澄再次想起，这是个凭实力说话的世界，没有法律可以保护她。

  若她是孤身一人，她倒是乐得公布身份，巴不得告诉全世界她赚了钱，她身上有宝物，欢迎各路凶神恶煞前来谋财害命。

  但是很多人都看到沈清风和小白是跟她一起来的，她若这时候出事了，必定会连累他们。

  “贵客的幻形符或许能骗到一些低阶修者，若是遇到修为再高些的，恐怕就……”

  苏澄一惊，没想对方惊识破了她的幻形。

  她有种裤子被人扒了的感觉，干脆不装了，捏了个决，原地化回原形。

  “果然，不是人人都能坐这掌柜的位置，是晚辈班门弄斧了。”

  苏澄幻出原形，这下轮到管事和掌柜惊讶了。

  屏风之后端坐在棋盘前的男子，手中的茶杯一顿，银色面具之下，白净如雪的脸庞，染上一抹浅笑。

  掌柜看着眼前雌雄莫辨的出尘少年人，笑意更深：“难怪贵客要幻形，这样出挑的相貌，很难叫人不记住。”

  苏澄现在不听夸，只关心钱的问题。

  “听掌柜话中的意思，五五分能给我的好处是能护我周全。”

  掌柜笑着点了点头，拂袖幻出一张透明色面具形状的东西，递给苏澄。

  “戴上这个，分神期之下的修者无法识别你的真实相貌，年龄，性别，甚至是物种。”

  “你想变成什么样子，别人见到的你就是什么样子。”

  苏澄面露喜色，接过面具赶紧戴上，那面具和她的脸瞬间融为一体，然后掌柜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。

  她起身转了一圈，给自己换了身女装，开口便是雪霜那高傲的御姐音：“如何？”

  掌柜哈哈大笑：“姑娘真是貌美如花。”

  苏澄笑道：“再给我两个，我还有两个朋友。”

  掌柜十分慷慨，又拿了两个出来，笑着递给她。

  苏澄有些惊讶，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，还以为掌柜会说那还得再拿出两个拍品什么的。

  “这么大方？”

  掌柜笑道：“面具的功效只能维持一日，只能确保贵客的安全问题不受拍卖会影响，并不是什么贵重法器。”

  苏澄点点头，“也是，这东西若是能用个十年半载的，你们入场券也不止这个价了。”

  掌柜笑着点了点头：“正是。”

  “那，这下贵客可还满意？”

  苏澄眼珠子一转，“不，不满意。”

  掌柜脸上的笑容一僵，显然已经没有耐心，“那你想如何？”

  ‘贵客’也不喊了，直接叫‘你’了。

  苏澄大手一挥，亮出自己一张帖子，上面是她的狗爬字。

  她把狗爬字在掌柜眼前晃了一下，又收了回去，道：“我有髓骨泉的制作方子，或许不止来你这里一次。”

  “所以，一口价，三七分。”

  她目光坚定，缓缓道：“你三，我七。”

  管事大惊：“你不要得寸进尺！”

  掌柜冷笑，刚要出言讥讽她不自量力，便听到屏风之后的人用神识传音于他：【答应他。】

  他表情微微惊讶，但很快又恢复平静，淡淡道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
  “爽快！”

  苏澄赞道，然后动作麻利地将髓骨泉往那只精致的雕花瓶子里装好了。

  管事俯身在掌柜耳边道：“掌柜，你怎知他那方子是真是假？万一他是骗你的……”

  掌柜也是如此想的，但既然那位发话了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  “好了，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，把带客人过去吧。”

  管事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。

  苏澄离开之后，掌柜回到屏风之后，冲里面端坐在棋盘前与自己对弈的男子拱手行礼，疑惑道：“公子为何答应他？珍品阁从无这样的先例。”

  被称为公子的人目光始终在棋盘之上，他沉思着没有说话，似乎在思考下一步棋。

  落下一枚棋子之后，他漫不经心道：“他长得好看。”

  掌柜：……

  管事将苏澄带到了二楼的贵宾包厢，推开门道：“贵客，就是这里了。”

  苏澄点点头，将掌柜给她的面具递给管事，托他带给沈清风和小白。

  “麻烦管事去将我那两位朋友接过来。”

  管事接过面具，点头退下。

  苏澄进了包厢，瞬间被包厢内典雅的陈设惊艳到了。

  很快她就发现，此处视野极佳，能够看到一楼大堂的全貌。

  看到观众席上那一圈妖魔鬼怪，苏澄沉默了。

  她格局小了，只想到变幻人的相貌，没想过变幻物种。

  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，一名体态圆滚滚的少年抱着一盆金钱桔踏进屋中。

  少年和屋内的苏澄四目相对，瞬间又将脚缩了回去，“抱歉，走错了。”

  苏澄一愣，试探道：“大哥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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