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隐感慨：“这几个主宰对王文还真是忌惮。”

  永恒道：“没办法不忌惮，王文算计它们太多次了。不过死主唯一算漏的就是忽视了你，它没想过我与你也那么熟悉，还合作了。这件事只有千机诡演知道，不过千机诡演背叛死主，死主自然无从得知。”

  陆隐看着他：“那你让我来到底要做什么？”

  永恒很认真道：“合作，我帮你领悟死亡的力量，你帮我弥补幻想缺陷。”

  陆隐挑眉：“你帮我，领悟死亡？”

  永恒笑道：“死主它们猜不透你，因为它们太不了解你了，当它们想了解你的时候，你却抹去了过往痕迹，所以目前看来，真正了解你的只有我们几个老朋友。”

  “当你对死主出手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目的，不用否定，我也是纯凭感觉猜测。”

  “如果猜错了你大可以走人。”

  陆隐抬脚，走出，消失。

  永恒站在原地没动，表情都没变。

  后方，陆隐出现，看着永恒背影：“你还真自信。”

  永恒转身面朝陆隐，故作夸张的松口气：“装的，那么，我们算是合作了？”

  “首先，你怎么帮我领悟死亡？你自己领悟了？其次，何为，幻想缺陷？”陆隐问了三个问题。

  永恒一个个回答：“我没有领悟死亡，怎么帮你，很简单。”他抬手，手中有两样东西，一个是骨埙，一个，是死寂珠。

  陆隐惊讶。

  永恒道：“这两样东西你都不陌生吧，这死寂珠里面蕴藏的就是死亡的力量。是死主赐予我的，因为我答应帮它引出王文的条件就是领悟死亡的力量。”

  “所以死主给了我这两件东西，现在，归你了。”

  说着，将骨埙与死寂珠扔给陆隐。

  陆隐接过，深深看了眼永恒，收起：“就这么给我，不怕我反悔？”

  “你不会的，我了解你。”

  “我们曾经是敌人。”

  “所以你更不会，因为在此刻的你眼里，我已经不够资格成为可以让你背信弃义的敌人了。”

  陆隐失笑：“这么贬低自己可不好，你虽然实力低微，却正在参与主宰层次博弈，哪怕是那些至强者都不够资格。”

  永恒耸肩：“或许吧。”

  “幻想缺陷呢？”陆隐问。

  说到这个，永恒面色肃穆：“生灵必然存在幻想，幻想才是一切生灵最公平的上升通道。”

  “无论是普通人生活，还是修炼者修炼，都要有幻想基础，而一切的功法，战技皆来源于自我的幻想，唯有幻想被推算为现实，才会诞生功法等等，才会有未来。”

  “可我，没有未来。”

  “我的幻想被剥夺了。被王文剥夺。这也就导致我的上限永远止步于三道规律永生境，虽然我还未达到这个极限，但我不甘心。”

  陆隐诧异：“三道规律永生境已经是寻常修炼者看到的顶峰了，你，还不甘心？”

  永恒笑道：“老朋友了，没必要调侃我，你会满足三道规律吗？你不会，我也不会。我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摆脱不了幻想缺陷，因为意识是唯一的。”

  陆隐深呼吸口气：“王文居然可以剥夺你的幻想上限，这他可没展露过。”

  永恒面色凝重：“不要小看王文，永远不要小看。主宰那么忌惮他是有原因的，或许有些原因连此刻的你都不知道。”

  突然的，他神色一动：“问个问题，你，有没有幻想缺陷？”

  陆隐一惊，凉意直冲脑门，思绪一下子从第一次遇到王文转到了现在，如果说王文最容易对谁下手，必然是曾经的他。

  王文曾经为了控制他，在相城无数人心中种下了幻想烙印。

  不过幻想烙印被自己打破了。

  可王文真的只有这一种控制自己的手段？

  他能以幻想缺陷控制永恒，会不会也以同一种办法控制自己？

  “如果我有，自己察觉不到？”陆隐越发不安。

  永恒与陆隐对视，目光沉重：“有可能。”

  陆隐心一沉：“不可能，我的实力已经达到现在的地步，就算没有超过王文，也必然是平等的，他没能力超越我，如此，我的幻想岂会有缺陷？”

  永恒点点头：“这话倒也对，虽然王文深不可测，但他实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超越如今已经能跟主宰对决的你，应该是我想多了。”

  话虽如此，可幻想缺陷四个字却让陆隐很不安，理智告诉他不可能有，但以他对王文的了解，这家伙就那么轻易会被自己摆脱控制？当初打破幻想烙印就觉得太简单了。

  王文一路看着自己修炼，他有无数种办法控制自己。

  陆隐走了，他要去对话王文。

  不仅是为了永恒，也是为了他自己。

  离开主岁月长河，陆隐返回相城，并未第一时间联系王文。他有办法联系，死神就是他们的中间人，但在此之前，他要再检查一下自己与王文有关的过往。

  以自己当前绝对不低于王文的实力，重走一遍过往，如果王文真对自己动了手脚，让自己存在幻想缺陷，有很大可能发觉。

  想着，陆隐抬手，指尖鲜血渗出，悬浮半空，随手一挥，身入岁月。

  无数的过往画面如同相册甩开，陆隐寻找与王文有关的，一步踏出，进入。

  半年，足足半年的时间，陆隐不断身入岁月，看与王文有关的一幕幕。

  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，自己与王文接触的次数不算多，否则半年绝对不够。

  他在这一幕幕内仔细观察，寻找，最终一无所获。没有王文对自己出手的任何痕迹。

  如果自己真存在幻想缺陷。

  要么这种出手痕迹让现在的自己都看不清，代表王文战力上超越了当前的自己，并且对自己出手的时候是全力。

  要么就是他对自己出手时，并不在自己认知中。

  后一种情况就麻烦了，天知道王文什么时候暗中对自己出手，想要找出也很简单，从自己出生那一刻开始，一步步寻找，每一幕过往都不放过，自己活了多久，就寻找多久，甚至更久，因为要将自己出现的所有过往，视线所及每一个角落都看清。这耗费的时间初步估算在自己存活时间的双倍之上。

  自己已经活了两万多年，那，寻找的时间需要耗费五万年，乃至更多。

  陆隐摇摇头，他不可能这样寻找，太浪费时间精力了。

  他宁愿相信自己没有幻想缺陷。

  事实上存在幻想缺陷的可能性很低很低，低到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不久后，他让死神联系王文，要与王文对话。

  岁月之镜，陆隐看到了王文。

  “棋子道主，怎么样了？希望给我个好消息，毕竟我想看到新的时代。”

  陆隐看着王文：“我见到永恒了。”

  王文不意外，“所以呢？”

  “关于他，你有什么想说的？”

  “他？你需要考虑他吗？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罢了，当前这种层次的争斗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，如果你想报天元宇宙时期的仇，宰了他就好，不用告诉我。”

  陆隐缓缓开口：“幻想，缺陷。”

  王文挑眉，惊讶打量着陆隐：“你怎么知道？哦，永恒说的？他对你说这个干嘛？不会指望你帮他弥补吧。”

  陆隐道：“如果我说是呢？”

  王文想了想：“他的幻想缺陷其实很简单，让他忘了我就行。”

  陆隐不解：“忘了你？什么意思？”

  王文笑了：“字面意思，他的幻想缺陷来自于我说过的一句话。”

  “你是我创造，我就是你的极限。”

  “正是这句话从他诞生那一刻就已经成了锁。他很聪明，尽管我一直说他是失败品，但实际上只是我一开始期望的有些高了，如果与正常生灵相比，他足以称得上是惊才绝艳。智慧也极高。在九霄宇宙就不断背叛为的就是打破幻想缺陷，背叛人类，背叛罔魉，背叛不可知。当然，也可以看做是幻想缺陷的弊端，他的幻想存在上限，很多时候只考虑当前，也就是活在当下。如此，他很多时候做得决定都很冒进。当然，并不妨碍他的成就。”

  “毕竟他去了天元宇宙连你们那位始祖都算计了，将整个天上宗拉下马。”

  “他已经做得足够出色，可那句话依旧将他锁死。”

  “想要打开那把锁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忘了我。”

  陆隐明白了，怪不得永恒背叛了那么多势力，因为幻想缺陷的弊端让他考虑不到未来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但其本身来自王文的创造，智慧极高，所以去了天元宇宙，在弊端没有显现的时候能暗中谋算天上宗。

  “我不明白，既然忘了你就可以打开锁，解除幻想缺陷，他自己想不到？”

  “肯定想过，他连换个身体都做了，怎么会想不到这点？但你觉得有没有点儿戏？忘了就行了，你自己信？”

  陆隐沉思，确实，身为创造者，又赋予了幻想缺陷，永恒怎么可能相信只要忘了王文，这幻想缺陷就不存在，太儿戏了。

  王文笑道：“其实很多时候越复杂的事态，却越有最简单的解释。”

  “就像棋子道主你一直不信任我，认为我会怎么样，其实我要做的很简单，获得新时代的自由，不管是帮九垒还是帮主一道，我只想往上爬一步，或者两步，完成王下的遗憾罢了，为了做到这点我可以付出一切。这就是我最简单也最朴实的想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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