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，小酒还是被兰兰的话给惊到了：“你才来了这么几天，就杀了一个人，如果我没记错，她失踪那天，正是你去的第二天吧？到底有什么仇恨，让你对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关系的人动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的话，让兰兰有些吃惊，她看了他半天，才缓缓地道：“酒哥，你可别忘了，曾经的我们杀过多少人，那些人也不全都是恶人，也有很多无辜的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提曾经！”小酒挥舞着手：“那时候的我们，杀人不眨眼，简直就是一群恶魔，所以我、老大还有豺狼他们都有心理问题，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治好，变回正常人，跟正常人的一起交往？所以，不要提那些日子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兰有些紧张：“可是，我还没有变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抬起眼睛：“那么，你告诉我，为什么杀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的嘴巴十分恶毒！”兰兰道：“我去红格子住的那天，她就非常不欢迎，而且调侃说我是段飞的小情人，把我放到那里是金屋藏娇！而云诗彤是她的好朋友，说让老大对她好一点，不然就会告诉他老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摇了摇头：“这又怎么了？很正常啊！她是老大朋友的女人，跟老大也是朋友关系，互相调侃，开开玩笑，不都很正常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受不了！”兰兰道：“你应该知道，我才是老大的女人！我才应该是他的妻子！跟老大分别四年，他竟然已经有三年的婚龄，我不敢说自己怪他，可是我不明白，如果说他在乎我，又怎么会那么快就结婚了呢？直到现在，我都无法接受这一点，既然我已经回到他身边，那所有的人应该也知道了我们的曾经，还把我当成他身边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，这让我难以接受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万万没想到兰兰竟然会是这样的想法，遥想当年，她温柔贤惠，一个人操心他们整个小组的吃喝拉撒，对别人狠，但对他们以及周围的人都非常好。而且那时候的兰兰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生气，别说玩笑了，就算是质疑或者反对，都不会让她有这样暴怒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兰兰，没有人把你当成老大身边的普通女人，云诗彤之所以这么在乎你，就是因为你跟老大的关系不一般！”小酒劝道：“再说，这都是老大的问题，你干吗要对赵惠下手呢？她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，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你手里……唉，你怎么杀她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兰兰垂下眼睛：“我带她出去逛街，然后给她吃了点药，让她神智不清，然后又带她上了轮渡，趁着没有人看见的时候，推进了黄浦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“嗖”得一声站了起来：“你把她推到江里面了？这么说，连尸骨都没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！只有这样，大家才能永远地把这解释为她失踪了，而不是被害了！”兰兰小声道：“对不起酒哥，我不该瞒你，也不该随便就杀了她。酒哥，如果老大知道了这个会怎么样？他会怪我吗？还是……他会原谅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无奈地摇了摇头：“老大早就洗手不干那些事了，他也不随便杀人，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太太的好友！兰兰，如果被老大知道，别的不说，你在他心目当中的地位将会降到零。你也知道，老大是个爱憎分明的人，他对你好，是因为喜欢，也因为你温顺，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酒哥，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他啊！”兰兰道：“我不能让他以为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！昨天，我住到了他家里，那个叫云诗彤的女人，跟他在一起卿卿我我十分亲热，他们根本就当我不存在！老大现在就这样对我了，如果知道我杀了赵惠，他肯定会讨厌我的！我本来在纽约受苦，可还有个照顾我的男人，在这里，我除了老大和你，无依无靠，如果失去他，我活着都没有意思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闭上眼睛，重重地叹了口气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那些视频吗？是老大让看的！他知道我这里资源多，昨天也在这里跟了半天要查线索，这说明了一件事，他对那个叫赵惠的是很关心的。其实，我早就看到你跟赵惠一起出门的视频了，可我没有拿给他，而是藏了起来……如果想告诉他，我也就不会先跟你说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这里，兰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：“谢谢你酒哥，我就知道，你对我最好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兰兰，这事未必能瞒得住！”小酒道：“现在的科技达，或许还会有我没有看到的线索漏掉，如果老大到时候知道我们俩联合欺骗了他，那死的就不是你一个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兰叹口气，重又低下头去：“走一步算一步吧，如果到时候他真的追得紧，那我主动告诉他就好了。不过，酒哥你不能说，等时机成熟，我会亲自跟他讲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她都这么说了，小酒自然也不能再逼她，只好点了点头：“好，那我暂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小酒应了下来，兰兰这才破涕为笑：“我就知道，酒哥是最疼我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，你少来了！我这是拿命在帮你！”小酒道：“不过兰兰，你千万记住，现在也不是前几年了，我们又不是什么组织，老大也不是残忍之王，以后不可以再随便伤人了。既然你已经跟着老大回归正常人的生活，那就做个正常人吧，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，不要因为一点点挫折就想到要杀人或者伤害别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这么说，兰兰懂得他的意思，虽然不想这么做，不过现在也只能听他的：“好，我会尽量克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管怎么样，改了就好，小酒瞟了她一眼：“对了，刚才你说住到了老大家里，怎么回事？你不是讨厌云诗彤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她请我过去的！”兰兰一脸无辜：“你别看她好像很大度的样子，其实内心特别复杂，想让我住到她家里，这样老大就不敢对我好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瞥了她一眼：“其实，她那个人挺好的，你不要光朝歪了想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哼，不是我歪，是她歪！”兰兰不服气地道：“昨天晚上我刚搬进去，她就出去喝酒了，一个女人家，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，让老大非常心疼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听说云诗彤竟然出去喝酒，小酒也很惊奇：“是吗？我也没听说过嫂子能喝酒，而且还喝醉！为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装受伤呗！”兰兰白了他一眼：“喂，你跟她很熟吗？为什么要叫她嫂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以前都是这么叫的！”小酒道：“我觉得她不象是那样的人，总之你才认识她没几天，不要轻易地下结论，既然老大已经回归正常，我们都要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别人才行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实在的，兰兰感觉段飞和小酒的变化都很大，他们俩说话做事都畏畏尾，根本就不象从前那样了。虽然在照顾她的方面，段飞和小酒做得还行，可那也只不过是看从前的面前，她的世界观和他们之间差别太大了，大到无法沟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，不说别人了，酒哥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吗？也没有帮我找个嫂子？”小酒红着脸一笑：“还没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正常啊，你长得那么美，应该有很多爱美女士围着你转的！”兰兰微笑道：“是不是心里的那个人，还没有被你征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起这个，小酒叹口气，伤感地道：“她当然想跟我结婚，不过，我这样的人，哪里有资格成家呢？即便是结婚，那也是害了她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兰兰张大眼睛：“你不是现在已经回归正常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思维正在朝正常人转化，可生活方式依然不正常！”小酒道：“我做不到象老大那样洒脱，他现在确实是被亲情和爱情给牵绊住了，不然也不能转变得那么快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的话，再次让兰兰伤感：“你知道吗？老大当着我的面，还跟云诗彤亲热，而且看都不看我一眼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云诗彤是他老婆，他对她好也是应该的啊！”小酒道：“相反，他在云诗彤面前对你好就不应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兰瞟了他一眼：“凭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凭他们是正式的夫妻！”小酒道：“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该为家庭负责，这就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家庭？兰兰冷笑一声，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：“总有一天，我要把那个家变成我的，夺回属于我的一切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兰的话，让小酒吃惊不小：“你想干什么？兰兰我可告诉你，不许碰云诗彤，听见没有？否则，我第一个不饶你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关你什么事？”兰兰反驳道：“如果到时候老大都能接受我原谅我，你呢？酒哥，这是我跟云诗彤之间的事情，你不要插手！就算管，也是老大管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急得站了起来：“兰兰，你不知道老大对云诗彤的感情到底有多深，如果你伤害了云诗彤，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，他会杀了我吗？”兰兰冷笑道：“杀了我，他的人生当中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了，你觉得他舍得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的神情严肃：“他不会杀你，可是你杀了云诗彤，就等于是杀了他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兰兰没想到小酒会这么说，她的脸色阴沉：“难道说，她在老大的心目当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？竟然连你都这么维护她？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，她的行为让我尊敬！”小酒道：“等你跟她相处久了就会明白，她就象是一朵花，自身就散出香味，让人非常舒服。老大之所以能够走出你离世的悲伤，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云诗彤，她是老大生命中的贵人，也是他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酒的话象一枚炸弹，顺着兰兰的耳朵渗进她的血液里，将她的心炸得四处飘零，无处躲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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